列队接受局长“检阅”的学生,人手端着一本蓝皮书,有人怀疑是学生在为局长唱“赞美诗”。对此,县教育局的邓林祥解释说,学生们不是在唱“赞美诗”,而是在朗诵“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”等国学篇章。
我相信邓林祥先生的解释是属实的,只是邓林祥明显不具备“新闻发言人”的素质,其“新闻发言”不但没有帮助姚勇局长树立应有的形象,反而给姚勇局长引来一片骂声。这倒不是人们“不明真相”,实在是邓林祥的解释破坏了姚勇局长“亲民爱民”的形象。比如,邓林祥说,姚勇局长等人到达河舒初中的时间是中午11点,这不等于是告诉人们,姚勇局长是踩着饭点去的吗?不等于告诉大家,姚勇局长参加会议只为混顿酒喝吗?再比如,邓林祥说姚勇局长“检阅”时,参加的学生“有300多人”,这不等于说姚勇局长在“折腾学生”吗?不等于说姚勇局长是在影响学生正常上课吗?
看了姚勇局长“检阅”学生的壮观场面后,有人怀疑“这样的局长搞不好教育”。这种怀疑有没有道理我不敢说,但我想拜托姚勇局长,下次“检阅”时,请把时间提早一点,理由是:
一来天气这么冷,让学生们在外面长时间列队等候,太遭罪;再说,中午11点“检阅”,给人们留下个“吃饭局长”的印象,对自己影响也不好。当局长形象还是很重要的。
二来早上8点“检阅”,仪式结束后,学生们还可以安心地坐在教室里上几堂课,中午11点“检阅”,学生们一上午的课都上不成了,将“检阅”的时间提前,有助于节约成本。这个账姚勇局长还是算算好。
' />这场面用宋丹丹的话讲,肯定是“相当”拉风——和我一样没见过世面的网友戏称“堪比国庆阅兵”。但是,其实这只是该县教育局姚局长驾临“学校常规管理现场会”而已。
一个县教育局局长摆的谱,能让中央领导都自愧不如。但人家还谦称:“我们局长是非常亲民爱民的”,“只是个别学生参加了欢迎仪式”。此言太过谦了,可与姚局长比肩的,或只有山东科技大学王春秋校长的“阅兵大典”,以及安徽亳州原市委书记李兴民的阅兵闹剧。
当年,被人们亲切称为“阅兵书记”的李兴民,让我们见证了“过把瘾就死”的权力癫狂。对“阅兵者”而言,炫耀权力似乎是一种挡不住的诱惑。有权还不够,还必须要用一种张扬到极致的方式表达出来,而“阅兵式”或“类阅兵式”(比如人们恭敬地列队,情绪热烈场面尊隆的夹道欢迎仪式)的检阅,则能极大满足权力者的炫耀心理。
这就是近年来各地不同权力场域的的类似阅兵闹剧,屡现报端的深层的“权力文化”心理。因为在这种仪式中,权力或曰权势不再是一种不可触摸的隐性状态,而是转化为可观可感的视听震撼。它成为“阅兵者”一种权势夸耀的符号化“消费”。
具体到校园内的“阅兵式”欢迎来说,也是这个道理。但是,相比“阅兵书记”类的纯官场检阅来说,对教育界阅兵,还有一些常识需要强调。首先,在一个常规的校园会议上整这类喧宾夺主的夹道欢迎,本就是价值错置。
其次,校园内的阅兵,也让人想起人大校长纪宝成前段时间的感慨:教授被小处长像训孙子那样指着鼻子训,师道何等不堪!这里的问题是,对教授、校长颐指气使的教育行政系列的头头脑脑们,何以毫无歉意?当然,更无歉意的是类似南充这位教育局长一样,心安理得地“阅兵”还虚伪标榜“亲民爱民”。
问题症结或在于权力对人性的腐蚀。如果教育资源和校长任命只能来自权力恩赐,那么权力之手当然能将其随意呼来喝去——让你列队夹道是看得起你!教育官员权势越盛,教育越没希望!
温家宝总理说,切实推行教育家办教育。教育官员要摆正位置,知道自己只是给教育家跑堂的,只是服务于教育的,而不是在教育界一手遮天的部门。或许才能多一份谦卑,而非趾高气扬地享受权力“阅兵”!
' />一个县教育局局长如此摆谱,但人家还谦称“我们局长是非常亲民爱民的”,“只是个别学生参加了欢迎仪式”。此言太过谦了,可与姚局长比肩的,或只有山东科技大学王春秋校长的“阅兵大典”,以及安徽亳州原市委书记李兴民的阅兵闹剧。
当年,被人们亲切称为“阅兵书记”的李兴民,让我们见证了“过把瘾就死”的权力癫狂。对“阅兵者”而言,炫耀权力似乎是一种挡不住的诱惑。有权还不够,还必须要用一种张扬到极致的方式表达出来,而“阅兵式”或“类阅兵式”的检阅,则能极大满足权力者的炫耀心理。
这就是近年来各地不同权力场域的类似阅兵闹剧,屡现报端的深层的“权力文化”心理。因为在这种仪式中,权力或曰权势不再是一种不可触摸的隐性状态,而是转化为可观可感的视听震撼。
舆论评判阅兵闹剧,焦点往往集中于地方官是否配得上这类威仪,有无“僭越”之嫌。其实,这未必切中要害。除了国庆阅兵等国家例行的武装检阅,讨论这种合法性和匹配性意义并不大。而熟知现实官场生态者也得承认,在地方上享受此类唱诗谀辞般夹道欢迎的,正是地方权力序列中的一把手。他们平时受到的这类礼遇还少吗?
当它以“阅兵”的形式出现时,只是将平时隐性的零散的集中整编出来,以最大化最刺眼的形式表现而已。这种强化加剧了一种荒谬性,即形式上的庄严隆重,只是一个肤浅表象甚至假象。假如享受这种威仪的掌权者,不能满足民意诉求时,形式越隆重的欢迎,将来招致的只会是人们越强烈的反感和厌恶。
当然,具体到校园内的“阅兵式”欢迎来说,也是这个道理。问题症结或在于权力对人性的腐蚀。如果教育资源和校长任命只能来自权力恩赐,那么权力之手当然能将其随意呼来喝去——让你列队夹道是看得起你!教育官员权势越盛,教育越没希望!
' />此事一出,网友并没有考虑这种仪式和排场是否必要,而是不无讽刺地将这种行为称之为局长“阅兵”。据记者调查,该校当天是召开一个现场会,向县教育局领导汇报常规管理的成果,学生们是在诵读“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”等国学篇章。至于图片中出现的领导,都是偶然抓拍,只因为形成了列队欢迎的架势,所以给人一种错觉——这样的解释显然难以令人信服。
时下,一些领导官儿不大,架儿不小,外出检查视察,前呼后拥,好不威风。权力这东西,如果对它管束不严,运用不当,它也有一种表现欲望。当然,如果撂在家里,对着镜子得意一下,耀武扬威一般,也不会遭人反对,而校园是一个圣洁的场所,育人的地方,将官场的“不良习气”带到这里,污染子弟,就不免引人愤慨——一个正常的工作考查,有必要搞得如此隆重嘛,而且当时天气寒冷,让数百学生伫立路边,吹风受冻,领导又于心何忍?也许这样安排并非领导的本意,但他们没有尽到制止之责,反而顺水推舟,甚或将校园当成权力显摆的乐园,在学生面前大秀了一把权力。所以,此时公众绝不相信局长们是无心之失,而是有意为之,是权力一次不合时宜的显摆!
或许,这位局长平时的确亲民爱民,出色能干,真是一位“好人”,而一次莫名的“阅兵”,足以让其形象受到毁损甚至中伤,但谁让你不管好自己的一举一动呢?此前,安徽亳州的一位市委书记因为过了一把“阅兵”瘾,被网友骂得狗血喷头,此事或为诱因,致使他不但官位不保,还落得个身陷囹圄的下场。而诸如局长风光葬母、洗脚城盛装开业、把“当选证书”刻上墓碑……这些权力的显摆同样没能逃过公众监督的睿眼。
教育局长“阅兵”再次成为舆论焦点,也警醒各级领导,权力是人民赋予的,千万别在人民面前显摆,平时为官做事,还是应当低调行事,不张扬,别折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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教育局长“阅兵” 图片来源:钱江晚报
若不是条件有限,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的热闹场面也不是不能出现。想当年,“高校领导热迎评估组女秘书事件”一时甚嚣尘上,怪只怪女秘书的身段与领导的身段不太相称而已,若是将女秘书置换成评估组专家,别说风尘仆仆去机场迎接,就是红地毯一路从机场铺到校门口,估计也算不上什么奇闻。在我看来,南充的这个例子才是“评估组女秘书事件”的合理版本,因为出面的是局长和副局长,劳烦孩子们出来撑个场面,常理而言是说得通的—夸张之处,恐怕只在于那些画蛇添足的“赞美诗”。
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。但局长们显然不是孩子们的朋友,一所基层中学,整出那么多孩子拿着文件夹夹道给官员朗诵诗歌,显得有些滑稽了。我在想,如果这些孩子只是夹道用鲜花欢迎一下,不说这些听起来别扭的话,估计没人觉得奇怪了——道理很简单:我们当年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?即便是在当下,需要动用孩子撑场面的场合还少吗?各家少年宫的鼓号队是最忙的,跳舞唱歌好的、长得好看的孩子也是最忙的,节假日奔来走去赶场子,比拿个本子朗诵诗歌辛苦多了。
我还是要祝福那些有机会给局长唱赞美诗的孩子:首先要祝福他们光荣胜出,因为他们有学校看中的强烈的“集体主义精神”,懂事听话,乖巧顺从,那些个性张扬的顽皮孩子,是不适合列队欢迎局长们的,唯有牺牲自我、收敛个性,才有机会对权力表达赤裸裸的肉麻与赞美;其次,祝福他们光荣进入了一场形式感强烈的权力仪式,参加多了,他们就知道为什么要以当官为理想,基层部门对形形色色的检查团如履薄冰如临深渊的形象,也必然会激发起他们热爱检查、痴迷权力的欲望。
当然,组织欢迎仪式未必是领导的意思,但既然享受了欢迎仪式,也多少表达了内心的一些“意思”。有没有影响学生的上课学习是一个问题,而有没有必要如此兴师动众则是另一个问题。在对后者的反思上,我们当然不应该只抓住一个学校不放。身边的“赞美诗”,看得听得还少吗?只不过,有时候我们还不如这些列队欢迎的孩子,因为很多时候我们连列队的资格也没有,早就被安保的横线挡在门外了,内里的喧嚣与热闹,或者谁在唱、怎么唱“赞美诗”,岂是普通员工所能知晓。
正如民间段子写的,“罚款和创收在一起、听证和涨价在一起、改制和鲸吞在一起、考察和观光在一起……”我们还可以续个尾巴:“官员和赞美诗在一起。”不是官员需要赞美,是自由的权力需要恭维,借以获得心理上的优越感。那些有机会给局长唱赞美诗的孩子,提前看到了权力的骄矜与傲气,对未来的反省与建设而言,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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